「歐醫師,敖早!」
跟診的李護理師,總是用著親切的臺灣國語腔調,招呼著進來看診的父母,可能是因為已經是兩個小孩的媽媽,對於安撫一走進診間就哭鬧不安的兒童也很有自己的方法,有李護理師的跟診,我就會安心許多、看診過程也會顯得流暢許多。
「歐醫師,敖早!」一進入診間,聽到李護理師開朗的用著台灣聲調的口音熱情的跟我打招呼,知道今天又是李護理師跟診。
一如往常地看診,解答父母親的問題,在電腦上打上病情、列印出藥單和預約單。李護理師也熟練的拿著藥單和預約單給在門外等候的病童父母。
請父母走出診間後,看到李護理師低著頭、視線不停地移動著,似乎在找著東西。
低著頭往我身邊子下方看
「Miss李,怎麼了嗎。」利用等待下一個病童的空擋,好奇的問著已經走到我看診椅子旁邊、繼續低頭找尋東西的李護理師。
一會兒,看到李護理師露出開心的表情面對著我說「我看到你一早就硬起來了!」
「我.看.到.你.一.早.就.硬.起.來.了!」心中不斷的吶喊著,這是怎麼一回事…
「我看到你一早就硬起來了!」的聲音,一直在耳邊迴旋著⋯
滿心的疑惑、讓我再也沒辦法專心看診了。為什麼一個媽媽桑會露出開心的表情後對我說「我.看.到.你.一.早.就.硬.起.來.了!」。
「可是,怎麼會說我一早就硬起來?」、「這和剛剛低著頭但著地板有關係嗎?」、「而且,我根本沒有…」心中不斷的OS著,怎麼辦,好想知道到底為什麼會這樣說⋯
露出疑惑的表情,我還是決定問李護理師。
「我看到你一早就硬起來了!」
「Miss李,妳剛剛說什麼啊?」雖然有些害羞,但是好奇心讓我再次想要確定、是不是就像我聽到的那樣。
「我看到你一早就硬起來了!」李護理師倒也回答得很快,只是,沒有那種我預期會面露害羞的表情。
「噢?」,「一早?硬起來?」我又問了李護理師一次。
李護理師說「對啊,你不是一進診間,就會先預約一些病人預約單嗎?」
台語的「硬起來」、就是「印出來」
「剛剛我低頭找了好久,終於在你的椅子下方看到你幫病人先開的預約單…」李護理師繼續說著。
「後來我想到,會不會是因為你看診動作大、預約單掉到地上了」,不疾不徐的說著「我低頭一找,果然剛剛在你身旁找到了預約單。」
「所以我說」,「我看到你一早就硬起來的預約單了!」李護理師若無其事地整理一下看診桌面,把鴨舌板、棉籤放到正確的位置,好讓我繼續看診時不用花時間找尋這些必備品。
可是,可是,可是,剛剛明明沒有在最後說「預約單!」三個字啊。
頓時間,我恍然大悟,原來李護理師是要告訴我「我看到你一早就印起來的預約單了!」
因為李護理師台語說起來的「硬起來」、聽在我耳裡就像是「印出來」,加上李護理師的大媽個性,把「印起來的預約單」中的「預約單」省略,所以就變成李護理師對著我說「我看到你一早就硬起來了!」
李護理師繼續叫著下一個病患進入診間,不知道這短短的幾秒內,因為無心的一句話,造成我心中的震撼、內心的掙扎。
李護理師無心的把「預約單」省略,讓聽在有心的我身上,就成了今天有趣的誤會⋯
沒想到今天看診的樂趣,不是來自病童的童言童語,而是一個和我已經成為工作好夥伴的李護理師身上。